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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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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再见,夏洛加油,快考试了。”何诗韵背起书包,一阵风似地走了。

夏洛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道,好有活力的萝莉。

“傻儿子,发什么呆呢?”许曼递给夏洛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

“啊,烤红薯!”

夏洛发出一阵惊呼,前世的90年代,物质还很匮乏,可以记起的零食大概只有大大泡泡糖、卜卜星、咪咪虾条、金币巧克力、娃娃雪糕为数不多的几种,烤红薯可谓其中翘楚,大多是路边摊贩卖的,可是美味而且有营养,因此自己一直爱吃。

夏洛接过热腾腾的烤红薯,皮也不揭,大快朵颐起来,许曼拿起夏洛的作业本看了起来,一看对了一半,乐开了花,捧起儿子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儿子,你真棒!”

夏洛一阵脸红,母亲表达感情的方式大多含蓄,拥抱、亲吻这种身体接触的方式很少,显然是母亲很欣慰很高兴,才情不自禁亲了自己,一阵内疚又涌上心头,原来,让母亲笑起来其实这么简单,但是自己也没做到。

许曼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道:“妈妈今天给你做好吃的,该考试了,要好好补充下营养。”

她把蔬菜掏出来,还有一段排骨,去走廊洗菜做饭去了。

夏洛悠然想起,上个世纪90年还是福利分房的时代,住房商品化改革直到98年在当时总理的推动下才得以展开,90年,自己还和爸爸妈妈住在卫生局分的筒子楼里。

房子的面积只有四五十来平米,里外两间,外间是客厅,也是自己的卧室,里间是父母亲的卧室。

为了节省面积,大家都把厨房搬到公共走廊里。

“筒子楼”的条件很艰苦,早已成为各家各户厨房的走道狭窄而漆黑,一不心就可能会碰着张家的锅、夏家的灶。一层楼共用一个水房,夏天洗澡还要排队。

可是这里也有很多夏洛美好的记忆,那时候邻里之间沟通很多,也很和睦,如果父母不在家,就可以吃百家饭,凑合一顿。

夏洛问道:“我爸呢?”

“你爸去下面检查药材市场和药店了,要周末才能回来呢。”

他的父亲夏近东在县卫生局工作,这出差检查药品安全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母亲值夜班,父亲出差,他就到各家各户混饭吃,这里家家户户的门都是冲孩子们敞开的,大人们也都和善好相处——除了副局长的夫人黄芹芹。

闻着母亲烧菜的饭菜香味,夏洛禁不住又一阵难过,前世自己是个漂泊如浮萍一般的打工仔,很少有机会陪父母,他最怀念的就是母亲烧的饭菜。

趁着母亲做饭的空当儿,他拿起母亲梳妆的镜子,看了一下自己:一张稚气的脸,留着简单干净的学生头,脸庞消瘦,有苍白,嘴唇上有着几根毛茸茸的胡须,眼睛如池水一样清澈——这时候的自己还没近视,自己是在大学的时候才近视的,可不是读书读出来的,而是接天连日地玩电脑游戏搞近视的。

上身穿一个宽大的t恤,下身是一条肥大的蓝色校服裤子,化纤材质的,穿着一都不舒服。

重生前三十多岁的自己虽然是个落魄的打工仔,衣服大多都是网上淘到的,但是材质都还不错,至少是棉麻的,环保而舒适,由服饰这一件事可见,华夏国三十年改革开放的成就还是巨大的。

不一会,母亲把做好的饭菜端过来了,一个是糖醋排骨、一个是烧扁豆,都是母亲的拿手好菜,夏洛当仁不让,掂起筷子飞快的吃着。

母亲莞尔一笑,道:“傻孩子,没人和你抢,都是你的,慢吃。”着爱怜地抹去儿子嘴角的一油渍。

夏洛这才发现,母亲一直只吃青菜,没动糖醋排骨,他赶紧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母亲碗里,道:“妈,你吃,你吃。”

“妈刚做菜的时候吃过了,你吃吧,你要中考了,多补补身子,精力旺盛地去考试才能考好。”

其实,她哪里吃过,那时候她的工资还不到一百元,这糖醋排骨之类的可是一星期才吃一次,哪儿像二十一世纪都开始流行起素食主义了,她一心只挂念儿子,只想儿子多吃,自己却舍不得吃。

天下母亲都是如此,看见儿子吃好吃的东西,可是比自己吃了还开心。

儿子好像懂事多了,以前的他哪懂得心疼自己啊,想到这里许曼很欣慰,疼这孩子总算没白疼,她哪能想到眼前这个儿子已经多了二十年的人生阅历,心思成熟多了。

夏洛看母亲舍不得吃,又想起母亲的种种艰辛,饶是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心理,也不禁悲痛难抑,眼圈红了,赌气道:“妈,你再不吃,我也不吃了。”

许曼这才吃了几块。

饭毕,许曼去洗碗了,夏洛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心中大爽,恰好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盘虎队的专辑——《红蜻蜓》,重生前的011年已经是周杰伦和陈奕迅的天下了,可是90年代初可是虎队大兴其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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