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天,海上风平浪静。
昨天夜里霜晴弄出来的巨大的摔门声,几乎把船上睡着的都吓醒了,醒着的,更是听得真切。而门被关上之后,屋子里发出的细碎呻|吟声音却不为知。
早上起来,霜晴起身勉勉强强的喝了小半碗粥,就有些不耐的示意船上的侍女把那些饭菜全部端下去,一个又床上躺了下去,强忍着反胃和头晕的感觉。
宫九一身轻薄柔软的白色衣衫,漆黑的头发一丝不乱,再一次不请自来的自己推开了门,拎着一把椅子悠闲的坐了霜晴的床边,看着躺床上因为晕船而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霜晴,单手托腮笑得意味不明。
霜晴只是睁开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再次闭上眼睛,反正宫九只是坐这里也不说话,完全可以当他不存一般。
宫九沉默了一会儿,看见霜晴只是裹着被子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搭理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几分。他抬头透过舱房的窗子,望着泛起阵阵波涛的蓝色海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旋即用极为轻柔悦耳的声音,开始慢条斯理的自说自话——
“……海浪冲船只上,卷起的水流起了许多漩涡,上下涌动着,又返回到海里……若是盯着水面深深的看下去,那些小小的漩涡里面,每个的水流方向都不一样……”
宫九的声音很是悠扬悦耳,尤其是当他特意放轻了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柔宛如耳语般的低声呢喃的时候。
可是,再怎么美妙悦耳的声音,也掩盖不了他这里慢悠悠的详细描述着不停翻滚涌动的海浪的事实。而霜晴晕船本就浑身难受,刚刚安静的时候还好,听到宫九她耳边不停的念叨着海浪、海浪卷起的漩涡、深邃幽蓝望不见底的海水,一时之间更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恶心的厉害!
霜晴手里攥着被子,猛地坐起身来,一边毫不客气的将被子、枕头连同手边够得着的东西全部劈头盖脸的往宫九身上砸过去,一边挣扎着下床扑到盆边上按着胸口不停的干呕。
看着不停的反胃干呕的霜晴,拂去刚刚身上被砸的各种东西,依然稳稳当当坐那里连躲都没有躲一下的宫九,心满意足的突然悠然一笑道:“若非知道们两个之间并没有肌肤之亲,看这般模样,估计得以为肚子里怀了叶孤城的孩子。”
霜晴神色一冷,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才带着几分孱弱的坐回到床边上,微微勾起的唇角还挂着几丝凉薄的笑意轻声道:“想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霜晴又用一种有些古怪的眼神瞅了宫九一眼,慢条斯理道:“阿九知道的还真多……”
宫九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霜晴是说他刚刚所言的那句,“知道们两个之间并没有肌肤之亲”。若是旁,被轻描淡写的讽刺打探别的私事,估计得满心困窘,可是放到宫九身上,他却是笑得意外坦然和肆意,舒服的坐椅子上,同样不慌不忙的说道:“阿六可听说过中原武林的诸多传闻?”
霜晴微微摇了摇头,她也明白,宫九说这些话定然另有深意,而绝非只是闲着无事的和她聊聊天。
宫九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道寒芒,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还有些虚弱的躺床上的霜晴,脸上的笑容愈发放肆起来,摇了摇手中价值千金的折扇,轻轻的拍打另一手的掌心之中,这才慢慢说道:“前些日子的传闻,可是大多都与阿六有关呢!想必阿六也会好奇吧?”
霜晴冷冷的瞥过来一眼,因为头晕目眩和身体难受,漆如墨染的眼睛里还有些微微湿润的光泽。可惜,这一眼没有丝毫的含情脉脉,反而是虚假的柔弱表象之下,饱含冰冷的杀气,霜晴不耐烦的冷冷道:“想说什么就干脆点说,要么就自己滚!”
宫九丝毫不以为杵,依旧笑得轻柔肆意,漫不经心的开始讲之前江湖上盛传的诸多传闻。
从疑似陆小凤的红颜知己或者是一位远方亲戚陆霜晴,江湖中逐渐崭露头角开始。陆霜晴和江南花家七童花满楼关系暧昧,初出江湖之时,两几乎形影不离,还共乘一骑。后来,陆霜晴遇见白云城主叶孤城,几番偶遇之后,两相互倾心,陆霜晴就此移情别恋,可怜花家七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为此黯然神伤。
再后来,当着峨嵋四秀的面,陆霜晴和西门吹雪言语之间暧昧不明,可惜没两日的功夫,两又分道扬镳。
最后面就是坝上张家口发生的事情了。据说叶孤城和陆霜晴之间早有婚约,但是叶孤城不甘寂寞,调戏了蜀中唐门大公子唐天仪的妻子,陆霜晴闻讯怒而拔剑去了张家口,誓要诛杀那对奸夫淫|妇,偏偏路途中与被戴了绿帽子的唐天仪相遇,两个苦情竟是一见如故,再见倾心,两形影不离,连那对奸夫淫|妇都懒得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