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草草用过饭,继续埋头干活。
按照眼下的进度,入夜之前就可以让每个病人都用上药!
没想到的是,变故发生了。
为了防止引起动乱,管事者并没有向病人们通报实情,带人过来服药也是低调半秘密地进行。毕竟每时每刻都有人吐血死去,若是知晓了有机会活命,求生的人群一定会把挽月的大棚给挤塌。
到了傍晚,已有数百人服过药,约有三成死去,送到山包上面集中焚烧,其余的人确诊之后,就被送往西面隔离坊。
然而在病人们眼中,看到的情形就是不断有人被带走,没有一个人回来,山包上面不断升起浓烟……
谣言不胫而走。
许多人崩溃了。尤其是还没有开始发烧的病人。
这些人里面,并不是每一个都感染了疫病。因为疫病前期和寻常的受寒着凉症状一致,为了确保城里的安全,凡是出现流涕咳嗽的人,就会被强制送往南郊隔离。
没发烧的病人,个个都在祈祷自己并没有染上疫病。
便在此时,流言传遍了每一个帐篷。
“上头下了狠心,要杀掉所有的人来截断疫病源头了!”
“以前都是这样的!我爷爷讲过,昌永二十四年那一回,凡是得病的,个个被灌石膏水,生生涨死!这样病气也跟着死了,不会再传人!”
“得病又不是我们愿意的!凭什么这样对我们!就让我们这样等死不行吗?”
“天杀的哟!死了被烧掉,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如今,还不给个好死吗!”
“拼了!跟这些狗娘养的拼了!”
“拿唾沫唾他们!叫他们也尝尝得病的滋味!”
“对!那个大棚子里头肯定是指挥这一次杀人灭口的官吏!拿下他!用唾沫淹死他!”
“杨二哥,当初就是你送我们进来的!如今这样的情形,你得说句公道话,给大伙一个交代!”
杨二来到帐篷区,就被曹无忌的人带走,安置到一处单独的帐篷里。他带进来的男孩住在他旁边,这半日他对男孩颇为照顾,并没有将男孩当作仇人,也算是一个仁厚的汉子。
此时起了谣言,他被推上风口浪尖。
众人说得也没错,自疫病爆发,他和赵三两个日夜不歇,负责将人送到南郊,也拍着胸脯给病人做过许多保证,首要的便是保证病人们去了南郊之后,安全和食宿都能得到保障。
若是上头当真下了这样灭绝人性的命令,他的确该第一个站出来。
他心里始终是有些不信。莫名地,他觉得路上偶遇的那位大夫姑娘能信得过,那位姑娘一定是来给大伙治病的。
可是,被带走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这是事实,而那山包上面连续不断升起浓烟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