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就来到歧王夫妇暂居的院子。
不见王妃,只见歧王扶着腰间的刀柄,端端正正坐在堂屋主位上,眼神锐利如刀。
见了礼,歧王冷哼一声,周身气势就像黑色山峦重重压向少歌,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斩了他。
看得挽月脊背冒汗。
少歌微微抿着嘴,眼神不复往日平和,倔强得和那董心越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挽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敢情是来眼神交流的?
歧王:嘿,这小子不知是胆大包天还是个蠢物,竟然不怕本王独门煞气。
少歌:敢碰我一指头试试?如今这副身子骨我都不用装。
歧王:打得你下不了床!
少歌:告得你上不了床!
歧王:什……什么……这小子的眼神,怎么让本王脊背凉飕飕?一种……一种久违的恐惧……
少歌:知道怕了没有?
歧王:怕?哼!照揍!大不了……拿湿布条抽!不留半点痕迹!
少歌:小爷自有对策。到时你死得更难看。
唇一勾,一个阴谋得逞的狡猾笑意浮在嘴角。
歧王却沉下了脸。
果然出事了。
若是此人跑到眼前来,声称自己是林少歌,哪怕说出再多只有自家人知道的事情,也会叫人怀疑是有心人从真正的林少歌那里得来的消息。可他竟然一语不发,接下了自己的招……
在席上时,夫妇二人便觉得这个男子有些不对劲,眉目气质实在是像极了三儿子,再看挽月种种举动,分明就是把此人当作了林少歌。这事简直处处透着诡异,可没见过哪家的易容术能把小牛犊易容成鸡崽子啊?!而且王妃见过时子非,时子非提及京中那个世子时,神色根本没有半点异样——如果这一个是三儿子,那么京中那个人,又是谁?!
夫妇二人一合计,便想出这一招无声胜有声的招术来试探。
说谎容易,可是能懂得父子二人当年交锋的精髓……世间可就再无第二人!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是林少歌不假!
歧王咳了一声:“姜然,出来吧。”
挽月一头雾水,看着眼睛红红的王妃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这么久没听到歧王拔刀,王妃自然猜到了外头的情形。
歧王对着王妃点了点头。
王妃大步走到少歌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
“三儿,真是三儿!”
挽月惊掉了下巴。她原以为要大费周章向这二人解释一通,再让少歌回忆一大堆旧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好晚饭后还要再续摊……
为了这个,出门之前特意备了一大壶润嗓花茶,和少歌分着喝下,防口干。
没想到根本不费一兵一卒,半个字都没说,事情就解决了?!
现代人和古代人,还真有代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