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听得出来，赵欣儿既不是腼腆的应答，更不是所谓的惊叹，倒像是在无助的呻吟。

他有做错什么吗？

他不是还什么也没说吗？

可是……可是，她们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可她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嘛？！

她俩加起来还不超过十三岁不是？！

奇怪不得——真的一下感觉奇怪不得，这是怎么回事？有些诡异……可是，诡异得似乎有些苦涩，却又让人莫名感动不已。

赵欣儿接着突然捂住脸庞，双手交叉，紧紧地抱着一团，头埋在胸口，和唐晓玲一样蔫头耷脑。

她俩都一下感觉紧张和孤独无助……

他有说过抛弃她们不管不顾吗？

他没有——他怎么会呢？

可眼前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在表现出——

他把她们抛弃了！

或者正在把她们俩抛弃了。

林涛突然感觉很落寞，很茫然……也很困惑，还有说不出也说不清楚的无奈。

“欣儿，晓玲……你们这突然间到底怎么啦？！”

这话林涛似乎憋了很久很久，突然一个忍禁不住——脱口而出。

唐晓玲全身一震，哆嗦了一下——

“林涛哥哥，别……别问我，我不知道。”

赵欣儿也跟着腼腆地嗫嚅道：

“我……林涛哥哥，欣儿也不知道。”

“那……我是告诉你们还是不告诉你们呢？”

林涛不由像旋风中的墙头草一样无法取舍——他既无法正确选择站队，也无力改变和接受一切。

他是多么渺少，同样还很平凡。

他心里很想选择逃避，但在这儿……此时此刻，他却被赶鸭子上架，他却被逼无奈，根本就无法逃避，也不容他逃避。

唐晓玲把手放到林涛的肩膀上便再也没缩回来，就像紧紧抓住一根她此时此刻生命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唐晓玲看定林涛，一双亮晶晶冰凉的眸子一动不动，如同两潭清冷的月光洒在上面的静止不动的蓝湖，波澜不惊，却惊艳地波光粼粼。

她抿紧的双唇，苍白而毫无血色……她的双唇似乎很是迫于无奈，这时轻轻抽了抽，终于咬了咬牙，像羞涩的花朵绽放一样微微张开：

“林涛哥哥，你觉得想说就说吧……晓玲听着呢！”

赵欣儿也点点头，亮晶晶闪动的眸子清冷而沉寂，像极了唐晓玲，更像极了灵儿——

关键在于，是那眸子里的神情……一半疏离，一半亲密。

不——

难道这就是乐极生悲，因为当然还有……复杂得多、意味又深长、发人深思的不舍和疑虑！

“哦，林涛哥哥，我……欣儿也听着呢！”

林涛听了——

他真想痛哭一场。

可他怎么能就这样当着两个小家伙放声大哭呢？！

他的胃在痉挛，很酸楚，他知道……他内心深处已经被她们感染。

他想痛哭……于是，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便愈发颤抖得厉害，这让他更加想念那个刻在心上的人儿：梦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