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了中院,一行人下了车。
雾气散了些。
已入冬,原来中院大门前枝繁叶茂、树冠庞大、二人合抱粗细、足有数层楼高的几颗法桐树,树叶已经凋零落了。
庞大树冠上星星点点的挑着几片枯叶。
原来繁叶掩映下的大楼在薄雾中显露出灰蒙蒙的轮廓。
业户代表们已到,却没有上次来的人多,只有十来个人,气势大不如前。依然是常宽领头,裹了一件胖大棉服。
却没有见到高然,常宽身旁站了一个身高相若的微胖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臃肿的羽绒短袄。
换律师了?
易念一不知为何换了律师,专业水平不知如何,但看这气度就差了很多。
但见这位仁兄,一张圆盘胖脸,淡淡眉毛,一双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隙,酒糟鼻、厚唇阔口。
臃肿的棉服上衣,下身的裤子也皱巴巴的,鞋子穿了一双高腰棉皮鞋,颇显笨重。不像职场律师,倒像他家酒徒。
两帮人互相点头示意一下,依次验了身份证进入审判庭。审判庭比较大,如一个五十人的会议室。
牛时德带王凯上了被告席,易念一四人在旁听席坐了一排,对方也就位,旁听者都坐了前两排。胡力带的人却沿着过道坐了两路纵队。
坐了片刻,两名法袍律师、一名便服人民陪审员,一名小伙书记员一身黑西服、胸口缀着法徽走了进来,各在位置落座。
法官确认了双方身份,又看向旁听席,看了胡力一帮人坐的齐整,喝问到:“这两纵人是干什么的?”
其他人互相张望,不敢说话,胡力喊了一嗓子:“法官,我们是来旁听的。”
法官疑惑,也分不清是那方来旁听的。如果是原告方来旁听的,看神情又互相很疏远,不像一队人;如果是被告方来旁听的额,这番做派,又有点……。
也不愿去探究,宣布开庭。
王凯已脱去羽绒服,身上一身深蓝西装、淡青衬衣,打了蓝色领带。头发一丝不乱,浓眉大眼,眼睛炯炯有神,相貌英俊,身材挺拔,信心满满、气场十足。
转向左侧再看对方律师,厅内甚暖,也脱了棉服,里面却穿了一件高领灰色毛衣,裹在身上,凸显圆鼓鼓的肚子。
易念一心中感叹。虽然不是外貌协会,还有一句话:“人不可貌相。”但需看什么场合。
法庭庄严,威严庄重。尤其是律师,注重形象,是对法庭、对法官的基本尊重。
就像一户钟鼓馔玉之家,邀您赴宴。宾客云集,你穿了一件背心,套了一个大裤衩,脚上踢踏着一双拖鞋,一步三晃的进去,岂不是对主人极大的不敬重。
是不是要疑惑你是来搅局的。是与你会饮三百杯呢,还是给您请出去?
易念一感慨时,原告方律师已经开始陈述,用的依旧是高然一审的原稿,了无新意。
王凯的陈述也和一审一样。准备一审时全力以赴,后期也难有增删。
之后法官问话,双方互辩,把一审的场景又还原了一遍。
易念一暗暗纳闷:“这仁兄不会上网吗?审判网那么多案例,不会做分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