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莲的那点儿哀叹,红尘也好,皇后也罢,都是无动于衷。
她自己作孽,自己就要承受后果,剩下的事儿,已经不需要太过关注,别的且不说,单单害了当朝公主,就足够她死上个三五十次还不够。
就连薛柏桥知道始末,也是无语。
愣了半晌,也忍不住欲哭无泪,大叹冤枉!
“你一点儿都不冤。”
红尘厚道,是不会说人家小侯爷什么,人家已经到了今天这地步,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林旭却是难得一本正经地调侃:“轻视女子,对女子如此随意,如今吃了苦头,又怎么能算冤枉?你该谢谢人家于青莲,给了一次难得的经验。”
他说什么话,都好像是再正确不过,绝无半点儿错处,又很诚恳,噎得薛柏桥想吞吞不下,想吐吐不出,好在也习惯了,从小被林大公子打压到大,这都不算事儿。
于青莲自去受她该受的惩罚,到是她师父得到那些邪门秘典的过程,貌似还有一点儿追查的必要,那也由皇后这边接了手,自然有人去做,和红尘没有多大的关系。
至于公主那里,剩下的事儿更不需要红尘再多插手。
皇后的意思,最好红尘这段时间能远着点儿十三。
“也不是说要你忌讳她,可那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怕是心里难受不痛快,她那点儿心思又让戳破了,万一瞧着咱们红尘不顺眼,再生出是非来,那可麻烦。”
皇后叹气,转而笑道,“咱们红尘自然不怕她一个毛孩子,可终究烦人呢。”
红尘失笑:“我总不至于跟公主计较。”
她们这位皇后娘娘必然是听了些流言蜚语,知道点儿不好的消息,或者那位公主言辞之间流露出些许厌恶自己的意思,让皇后娘娘看在了眼里。
皇后也笑:“可不是我偏心她,就是偏心,也偏心咱们家红尘。”
“我知道。”
红尘扶着娘娘坐下,让素娘给她煮黑芝麻糊,看着她吃,又给她把了脉,见一切都好,这才放心。
十三公主那事儿,确实挺难处理的,不是难在她的身份,而是难在她的含蓄和别扭上。
明明不喜欢红尘,但还是把红尘当恩人,该有的礼数一样不缺,明明不高兴,不开心,讨厌红尘,可也就自己难受讨厌一下,并不敢做任何针对她的行动。
要是她明刀明枪地和红尘不对付,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一个公主,十个公主加起来,红尘也不觉得头疼,大不了不搭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付一下不算难,可她现在这种状态,却是足以让红尘有些别扭了,所以最好敬而远之,不要随意碰面,反正相看两相厌,离远点儿自然是少了事端。
偏偏那位公主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像觉得受了红尘的人情特别难受,动不动就送些礼物,再不然就说好些酸里酸气的所谓感激话,让人不听还显失礼。
红尘都觉得,不该让她好得那般快,再说严重点儿,让这倒霉姑娘老老实实呆在宫里不出宫门,那到还轻松。
皇后娘娘显然也有点儿怨念,更多的却是好笑:“其实挺有意思的,十三那孩子别别扭扭,一脸牙疼的模样,偶尔看看,咳咳,也是个乐趣。”
对她老人家自然是乐趣……
红尘打定主意,这事儿过了之前,绝不进宫门,她可不乐意陪人家公主在那儿尴尬,好像她欺负小姑娘似的。
索性就是一点点儿小麻烦,红尘也没太放在心上。
她和十三公主,本来就打不着交道,离远些便是。
从宫里出来,红尘难得也有点儿烦闷,路上看到有卖桂花糖的,香味甜美,买了一包吃下,这才烦恼一扫而空。
食物的清香,总是能让人觉得舒心满足。
红尘回了郡主府,事情也不少,眼看着快过年了,总要收拾收拾,入冬的衣服更是不能少。
还有每年冬天,府里的人都照例要做些善事。
郡主府里的女官们多出身寒微,又是受苦之人,但都自觉幸运,能得到救赎,到对神佛之事颇为相信,人人从年初开始,就从月俸里拿出银子攒着,遇到灾难要捐助,逢年过节施粥舍药,也是有那么一套自己的规程。
这些事儿都做惯了,甚至一到年节,就自动自发地冒出些粮商,药材商人,登门推销,也有些富户盯着郡主府跟着行事。
一来二去的,女官们到是善名远扬,红尘觉得这不是坏事,她们平日里开销不算大,每年做点儿善事,到也不错,就连红尘自己觉得,到寺庙去点个长明灯什么的,没什么大用处,但既然是能安慰人,她们乐意去点,也就由着她们尽自己一份心意。
天气越来越冷。
年节也越来越近。
这年节近了,京城也有了年味。
虽说年年如此,可一整年不太平,大家也想着能过年的时候热闹热闹,好去一去晦气,明年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别管外头是怎样的景况,京城到底还是安宁的。
红尘带着一家子老少开始准备年货,大批量的鸡鸭鱼肉弄回家,该收拾的收拾干净,风干的风干,猪肉灌成肠子挂起来,做了一堆的腊肠。
再炸几锅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