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覃父是再也不敢随便放东西了。
覃松雪叹口气,忧郁道:“唉,你们总是讲我小,什么事情长大了就晓得嘞,不告诉我我怎么晓得嘛……”
“这个真不用教。”
覃松雪哼了一声,和陈恪之亲了个嘴靠着他睡了。
陈恪之习惯性地从背后抱着他,闻他身上的香皂味。
这一觉陈恪之睡得不太踏实。
平时极少做梦的他破天荒的梦到了覃松雪,而且内容……
陈恪之一大清早起来知道坏事了,说不准就是那几个倒霉“气球”给闹的,他才十二岁半啊,这也太早了点吧?书上都说了一般是十四到十六岁么……
开学得去问问同学,看他们第一回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遗|精量比较多,陈恪之掀开被子一看,床单也脏了,浅黄色黏糊糊的一团,怪恶心的。他把睡得跟猪似的覃松雪往旁边推了推,用枕巾把弄脏的地方盖着,面无表情地拿着干净内裤去了浴室。
陈父已经起床刷牙了,见陈恪之拿内裤出来,懂了。
“你这是……”
“遗|精了。”陈恪之漠然道。
陈父:“床单还干净?”
陈恪之:“我拿东西盖着了,球球没沾到。他还没起来,床单等下回来再洗。”然后补充道,“我自己洗。”
陈父知道他不好意思,又问:“做梦了吗?”
“……没。”陈恪之有些不自在,问道,“爸,我这时间是不是有些早了?”
“没事,你们现在的营养跟上了,发育得比较早……以后有什么问题来问我就行了……”陈父用凉水往脸上搓了搓,然后道,“快去洗澡,等下子跑步。”
陈恪之进了浴室,摸摸人中两边。
他只剩胡子还没长了。
陈恪之跑完步又冲了个澡,把迷迷糊糊的覃松雪扛到洗脸池旁搓了把脸,捏着他的手刷牙,然后又带着他去了厨房吃包子。
直到覃松雪回他自己家都愣是没发现这事儿。
拆字基本上都是拆竖画和横画,把基本上能拆的字都拆了一遍后,陈恪之和覃松雪临摹的字从字形上看已经基本消除了误差,而且写得多的几个字不用看字帖都能背着临下来。
覃父说就得这样,今后才能融会贯通。
因为陈恪之年龄大一些,他训练的项目更多,包括背字帖。
“写字首先是模仿,然后再把适合自己的风格吸收,进行创作,所有的笔画你必须要融会贯通,信手拈来。所以模仿不是光拿着一本字帖,写得像就好,得把所有字的写法给背下来。”覃父把《兰亭集序》合上,“如果我把字帖盖上,你还能保证写得和之前一样吗?”
陈恪之沉默半晌:“能写个四五分。”
毕竟练了五六年了,千八百遍过去,脑子里有个大概印象。
“这个假期,把冯承素的《兰亭序》的前三页背临下来,整本字帖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够不够?”
陈恪之没吭声。
他记忆力好,但没背过这个,没太大把握是否能胜任。
覃父又道:“我最多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
陈恪之已经说明白了他不会走职业书法的路,要想有所成就的话,覃松雪还可以稍微慢一点,但陈恪之耗不起了。
“要写好《兰亭序》,只学冯承素的是不够的,褚遂良的也很不错。把冯承素的学好再看看褚遂良,看他们对王羲之字的理解有什么不同。我有本褚遂良的《兰亭序》,等下你可以翻一翻。”
覃父说着拉开了大书柜,拿出一本有了些年头的字帖:“褚遂良学的就是王羲之,可以说《兰亭序》是他学王羲之的全部精髓。王羲之的笔势,用墨浓淡,纸张……他临的《兰亭序》还带了欧阳询的一点影子,字形更加方正锐利。看这里……柔和的地方又像虞世南。”
冯承素的《兰亭序》就摆在旁边,翻开相同的一页,字形看起来差不多,但风格却十分迥异。冯承素的稍显温和,形似王羲之的风格一些。作为最接近原帖的神龙本,冯承素一生最出名成就的就是临摹《兰亭序》,在其他方面没有太多建树。
“我希望你能突破他们两个的瓶颈,再糅合米芾,还有其他人的风格,写一幅你认为最能表现《兰亭序》神韵的作品。”
陈恪之没吭声。
要做到这一点,何其难。
冯承素和褚遂良临摹的时候也许还有原迹可以对比,他只有王羲之的其他作品可以做参照。为了更好地了解王羲之,他还得去学卫夫人的行书。篆书也得学到大篆,才能表现出字的高古。
“写好了,那就是你参加省展的作品。”
作者有话要说:中山王器(末尾是尖的,更接近甲骨文),下边是李斯峄山碑:
冯承素与褚遂良的《兰亭序》对比(上褚下冯),王羲之的真迹还在李世民的墓里Q_Q:
附带吹气球的马小军一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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