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丞曦?覃松雪歪头,名字有点熟,但没想起来。
“我们以前是一个幼儿园的!”高丞曦又想打他,被覃松雪躲开了。
“别打我头……”覃松雪也打了他胳膊一下,“你和我是一个幼儿园的啊?”
都过去六年了,他哪儿会记得?
高丞曦在幼儿园的时候被覃松雪闹了这么一出,他爸爸的生意又做到了省城,他死都不肯留在县城了,于是他爸爸就把他扔进了省城的寄宿小学,然后参加统一的小升初考试进了附中,十分凑巧地和覃松雪分在一个班,还是同一个寝室。
今天上午在看分班花名册的时候他就想起覃松雪了,姓覃的本来就不多,叫松雪这么文艺的名的就更少,高丞曦几乎可以肯定他遇到幼儿园那个如同他噩梦般存在的小痞子了。覃松雪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高丞曦一眼就认了出来。
幼儿时期的恩怨放在现在来看已经不值一提,高丞曦遇到覃松雪还是十分高兴。
下课的时候他本来想和覃松雪打个招呼,可是铃声一响覃松雪就跑往连接初三那栋教学楼的走廊上面跑,不知道要去干什么,高丞曦只得作罢。
但他们在一个寝室,高丞曦铺床的时候看到了覃松雪填的床位,毫不犹豫地就选了他的临床。两个人说话非常方便。
“你怎么可以忘了?上幼儿园的时候你还拿水泼我呢!”高丞曦说话已经带上了省城的口音,完全听不出是S市人了。
覃松雪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拿铅笔扎我哥哥的二流子!”
高丞曦:“……”
“214寝室怎么还这么吵!开学第一天就想被记名字吗?”生活老师猛地拍了几下门。
宿舍鸦雀无声。
生活老师一走,宿舍又开始窸窸窣窣了。
六床:“诶,我听说李老师管得特别严,你说她刚才是不是记了我们啊?”
五床:“不会吧,如果记了名字她该说床号的。”
高丞曦没兴趣听他们说话,戳了戳覃松雪:“那次是意外,我没想扎你哥哥的。再说了,那时候还这么小,知道些什么啊。难不成你现在还记恨着?”
覃松雪:“当然没有。”
如果不是高丞曦提醒他,他都忘记了。
“我们那个寄宿小学考上附中的不多,我没看见几个我们年级的人,这个班就两个。我当时差重点班录取线1分,我爸爸交了两万块钱我才进来的。对了,我没念学前班,你怎么和我一届啊,我比你高一届才对,你是不是也没念学前班?”高丞曦语气里有着隐隐的得意。
覃松雪听不出来,但是知道高丞曦是交钱才进来的时候突然有种优越感:“没有,我从五年级跳级上来的。嘿嘿,我是自主招生,超了录取线三十分。”
高丞曦:“……”
考进来就考进来呗,说什么超过录取线三十分!还跳级!这不明摆着嘲讽他么?他之前以为覃松雪那个样子,一定是走后门才进的学校,谁会想到居然是正大光明考进来的。
六年过去了,高丞曦和覃松雪说话还是会憋一肚子火。
“覃松雪,以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别的人我不认识。”高丞曦道。
覃松雪摇摇头:“不了,我和我哥哥一起。”
高丞曦:“你——!”
“一床,三床讲话,扣0.5分!”生活老师这回拿了个衣架,把门敲得震天响,整个宿舍都被吓了一大跳。
覃松雪埋怨地瞪了高丞曦一眼,钻回被子。
怪我咯,怪我咯?高丞曦差点喊出来。可他已经被扣分了,如果再被抓指不定班主任会怎么骂人呢,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气鼓鼓地钻进杯子。
躺下没半分钟,高丞曦又坐起来换了一头睡,把脚对着覃松雪的头。
遇上这小子就没好事!高丞曦越想越气,他不计前嫌找覃松雪一起吃饭那是给他面子,覃松雪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不过刚刚他说他要和他哥哥一起……
覃松雪的哥哥不就是那个被他扎过的陈恪之吗?
难道他也来了?读初三还是高一啊……
高丞曦也累了一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覃松雪摸出小灵通,给陈恪之发了个短信:哥哥我碰见高丞曦了就是幼儿园用铅笔扎你那个二流子他长得好丑。
覃松雪发短信从来不加标点,他按键比较慢,这样省时间。
陈恪之回得很快,就一个字。
嗯。
覃松雪一般情况下都看不出陈恪之在想什么,陈恪之发短信字数非常少,更难猜了。覃松雪也不在意,把小灵通关机塞到枕头底下睡了过去。
全然陌生的环境让他感觉很奇怪,没有害怕,但是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碰到了小县城的旧同学他没多激动,高丞曦已经完全脱离了小县城人的影子,连他们的对话都是用的普通话,哪还有老乡的感觉?
爸爸在帝都,妈妈在S市,在这边他最亲的人只有陈恪之。
第二天六点二十五,学校的起床广播吵得人睡不着,生活老师拿着衣架一间接着一间寝室地敲,叫他们起床。
“起床啦,起床啦!六点五十锁大门,被锁在寝室的扣0.5分!班主任来领人!”
覃松雪从来没起那么早过,眼睛还睁不开呢,一听要扣分赶紧往身上套校服。
平时都有陈恪之照顾他,现在就他一个人,穿衣服刷牙洗脸只有二十五分钟,他怕被锁宿舍楼里,一时间手忙脚乱。
“我叠被子。”头顶上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覃松雪闻声转过头,陈恪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来了,欣喜之下乖乖让开,坐在床尾穿鞋子。
高丞曦已经习惯了寄宿的生活,宿舍没有独立的洗手间和洗脸池,早上要去抢公共的,于是定了六点二十的闹钟,好去抢位置,刷完牙回来就看到宿舍多了个穿着校服叠被子的大个子。
“覃松雪,这谁啊?”
“我哥。”